据说网络时代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话语空间,人们纷纷染上“多语症”,同时还并发着“博学症”。君不见网络空间里到处可见思想的随意“早泄”,免费邮箱、聊天室里长满了精神的“豆芽”,闲逛几个网站首页就可速成一批“博学家”。一些大师级的“百科全书派”CEO还不满足虚拟空间的速度,以为此番操练不足以扬名立万,于是胳膊腿又伸到平面媒体。前不久中华读书报上刊载的“上海交大科学系2000年硕士研究生复试试题”就是这么一篇“万金油主义”的杰作。这套试卷分三部分,一曰“科学常识”、二曰“综合常识”、三曰“语言基础”,上及天文,下涉地理,从秦始皇说到希特勒,由诗经的解诂扯及Wilde的译法,内容不可谓不“博”,知识的疆域不可谓不广,而且其中“陷阱”甚多。但总不曾脱去“常识”与“基础”,若是作为某次白领沙龙里的有奖知识竞赛,确是一套好赛题,退一步讲,即使是作为科学史专业招考学生的初试命题也未尝不可,但把戏玩到“复试”,实在有些太过分,让人感到命题者不过是在作“博学秀”,本质上是一种常识主义的博学滥情。
尽管本人不曾在科学史行当登堂入室,但总觉得这门学科不是靠常识与“博学秀”混饭吃的“公共食堂”,总会有那么几本被称之为经典的著作,几个经典的学说,几位经典大师,如果选择科学史作为专门学问来攻读它三两年的年轻学子可以绕过“经典”而去“小猫钓鱼”般地玩常识,或是躺在沙发上抖落博学的鳞光,未免太缺乏点“根结”了。一门学问要有“根”,一个做学问的人也要有“根”,读一些有“根”的东西,研究些有“根”的问题,参加考试也应答一些有“根”的题目,而不是被提一大堆貌似博学,实则无“根”的问题。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喧闹,够浮躁了,有限的时间、有限的生命已经经不住这类博学滥情的折腾了,因此,有必要提醒各位“百科全书派”的精神贵族们,收敛一些作新秀的欲望。其实,复试成绩的整体不理想已经是一记警钟,不是学生们无知、无能,而是出题者这种广罗原野,落马由疆的出牌手法不合情理,将一场专门学科的考核变成了一次借“博”耍刁的恶作剧。回想80年前清华园里陈寅恪、王国维诸导师考学生大多以义理、考据等实证专门学术为题,想必不是其师生不曾“博学”过,恰恰是他们早已由“博”返“约”,无需以博炫己,更加脚踏实学罢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更推崇十几年前的一句口号,“深刻的体面”。不知诸位考生以及读者大众以为然乎。(图八禄)据说网络时代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话语空间,人们纷纷染上“多语症”,同时还并发着“博学症”。君不见网络空间里到处可见思想的随意“早泄”,免费邮箱、聊天室里长满了精神的“豆芽”,闲逛几个网站首页就可速成一批“博学家”。一些大师级的“百科全书派”CEO还不满足虚拟空间的速度,以为此番操练不足以扬名立万,于是胳膊腿又伸到平面媒体。前不久中华读书报上刊载的“上海交大科学系2000年硕士研究生复试试题”就是这么一篇“万金油主义”的杰作。这套试卷分三部分,一曰“科学常识”、二曰“综合常识”、三曰“语言基础”,上及天文,下涉地理,从秦始皇说到希特勒,由诗经的解诂扯及Wilde的译法,内容不可谓不“博”,知识的疆域不可谓不广,而且其中“陷阱”甚多。但总不曾脱去“常识”与“基础”,若是作为某次白领沙龙里的有奖知识竞赛,确是一套好赛题,退一步讲,即使是作为科学史专业招考学生的初试命题也未尝不可,但把戏玩到“复试”,实在有些太过分,让人感到命题者不过是在作“博学秀”,本质上是一种常识主义的博学滥情。
尽管本人不曾在科学史行当登堂入室,但总觉得这门学科不是靠常识与“博学秀”混饭吃的“公共食堂”,总会有那么几本被称之为经典的著作,几个经典的学说,几位经典大师,如果选择科学史作为专门学问来攻读它三两年的年轻学子可以绕过“经典”而去“小猫钓鱼”般地玩常识,或是躺在沙发上抖落博学的鳞光,未免太缺乏点“根结”了。一门学问要有“根”,一个做学问的人也要有“根”,读一些有“根”的东西,研究些有“根”的问题,参加考试也应答一些有“根”的题目,而不是被提一大堆貌似博学,实则无“根”的问题。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喧闹,够浮躁了,有限的时间、有限的生命已经经不住这类博学滥情的折腾了,因此,有必要提醒各位“百科全书派”的精神贵族们,收敛一些作新秀的欲望。其实,复试成绩的整体不理想已经是一记警钟,不是学生们无知、无能,而是出题者这种广罗原野,落马由疆的出牌手法不合情理,将一场专门学科的考核变成了一次借“博”耍刁的恶作剧。回想80年前清华园里陈寅恪、王国维诸导师考学生大多以义理、考据等实证专门学术为题,想必不是其师生不曾“博学”过,恰恰是他们早已由“博”返“约”,无需以博炫己,更加脚踏实学罢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更推崇十几年前的一句口号,“深刻的体面”。不知诸位考生以及读者大众以为然乎。